特大型综合性辞典《大辞海》在上海书展上格外引人关注。这部以《辞海》为基础编纂的特大型综合性辞典,日前荣获中国新闻出版领域的最高奖项——第四届中国出版政府奖图书奖。
在书展上读者看到,载誉无数的“辞海人”没有躺在功劳簿上,而是在出版融合的探索之路上,又迈出守正创新的一步:将于2019年面世的第七版《辞海》正在稳步推进。与过去六版有所不同的是,一个覆盖全平台立体式的网络版《辞海》届时也将同步上线。
《辞海》自1936年第一版问世,作为一部全面反映人类文明优秀成果、系统展现中华文明丰硕成就的大型综合性辞典,显现出长久的生命力和特有的影响力。
而贯穿其中的,是几代“辞海人”倾其一生所诠释的一丝不苟、反复打磨、不断修订的工匠精神。
创新平台形态:打造一个全平台立体式的在线《辞海》
辞书的生命在于不断修订。时代在变,技术发展与网络共享带来的海量信息,也加快了知识更新与语词换代的速度。与此同时,相比网络,纸质出版在传播力与便利度上还有局限。昔日“十年一修订”的理念甚至超越不少西方 老牌辞书,但和网络信息获取相比,短板日渐凸显。所以,加快出版融合是辞书的大势所趋。
上海辞书出版社社长秦志华介绍,《辞海》不仅会有电子书,接下来还会有网页版、手机版、微信版,把触角伸向网络全平台,词目未来将从现在的13万条增加到50多万条。相关音视频、条目注释、版本对比内容也会加入进来,以充分满足当下读者的需求。
平台多了,形态变了,可“辞海人”薪火相传的工匠精神不能抛弃。“对不对,查《辞海》。”读者的这份信任,是“辞海人”的骄傲,也是《辞海》长销81年的核心文化竞争力。
唯一一位参与五版《辞海》修订领导工作的资深出版人、第七版《辞海》常务副主编巢峰说:“面对日新月异的网络语言,一方面要予以反映,但是另外一方面需要谨慎。要在反映生活和时代发展的同时,注重稳定性。”
这种创新的深层内涵,正是《辞海》81年来一以贯之的“与时俱进”。
坚守工匠精神:一丝不苟反复打磨方得始终
一本满是“硬干货”的工具书,缘何寄托着几代“辞海人”的深厚情感?
鲜有人知道,巢峰早在童年时就与第一版的《辞海》结下情缘。1936年,第一版《辞海》出版后风靡一时。巢峰小时候,从城里归来的父亲把《辞海》带回了家。至此,这本“无所不包”的辞书成了身处乡野的巢峰打开外面世界的钥匙。消息很快让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听到了,于是把《辞海》借了去,结果“有去无还”。当时的巢峰怎会想到,童年痛失的“心头肉”,后面竟伴随了他大半生。
照亮海量工作的,是上海辞书出版社几幢小楼的通明灯火。巢峰当年做了一张进度表贴在食堂。各学科进度以红旗标注,一目了然。年近九十的巢峰对着病床对面墙壁,跟记者比划了一下,眼神闪烁:“可比这面墙大得多了。”
“我背过《辞海》!”《辞海》近现代史分科主编熊月之与《辞海》的第一次邂逅,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二年。教材匮乏的年代,要点明晰、内容全面的《辞海》近代史分册成了他的“复习宝典”——为了准备研究生入学考试,他朝夕记诵,硬是将大多数内容背了下来,如愿考入华东师范大学。没想到几年后,熊月之便同其他3个研究生一起,跟随老师陈旭麓,参与到《辞海》近代史分册的编写之中。老师退休后,他接了棒,这一做,就是近三十年。
都说前人栽树,后人乘凉。从《辞海》中切身受益的他们,更对《辞海》有一份敬畏与感怀,把编订《辞海》当作一份神圣的使命。
近三十年来,熊月之从不敢对《辞海》掉以轻心,落笔时要求自己“字字有来历”,《辞海》中一个人物生卒年、籍贯、生平等要素不过寥寥百字,可背后的案头工作往往是几万字甚至十几万字。而巢峰回忆,即便是用不到一年时间编订的1979年版《辞海》,都要经历从框架设计到样书检查的近20道工序。而每一道工序之下,是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操作:“校对五稿算是少的,有的分类校对十稿也不在话下。”
如今,《辞海》编订队伍不断扩大,越来越多专业领域的顶尖人才加入进来,数以千计。
今天的“辞海人”不会像1978年的冬天那样,聚在一起烤着火,瞅一眼墙上的小红旗,转头又是一个通宵。但永远与时代保持同步的《辞海》,却用最简洁有力的文字,凝聚着“辞海人”81年的编辑精神。秦志华说,这种一丝不苟的工匠精神,不管是在《辞海》的纸质时代还是当下的互联网时代,都是应该坚守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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